等我回過頭來,事情已經就這樣發生了。
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。
我只知道現在的這一刻,我還在呼吸,我活著。
蓮蓬頭留下的熱水,洗不掉我內心的惶恐掙扎和猶豫,即便事情已然發生。
「還好嗎?」隔著浴室的門,我聽見他的聲音傳來關注的溫度。
「嗯。」不知道是回應他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,小小聲的回應是如此的不確定。
他打開了門跟我一起淋浴,小心端倪著我的表情。
「啊,就是這個人啊。」心裡想著剛剛發生的事,散亂的思緒無法思考,因為我已經回不去從前了。
「你還好嗎?是不是剛剛哪裡弄疼你了?」他關心的詢問。
「沒什麼事,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。」我隨口回了句。
「那就好了。」他不再說話,只是靜靜地沖著澡。
而我,內心已經崩壞粉碎。
大部分的時候,我對自己的認識,就是智慧、冷靜、理性、果斷。
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人際關係上,都是被依賴著的角色,只要我想做的事沒有完成不了的,就算能力所不及,我也會找資源想辦法使命必達。
但最近的我總覺得有點失常,可能因為和男朋友太久沒見面了,總覺得提不起勁,女人嘛,還是需要感情的滋潤才會像花一樣綻放得美麗。
等等,不對,這麼感性化的想法,怎麼會從我的腦中浮現呢,這個聲音到底從哪來的?
暫時找不到解答的狀況下,就先回到工作和生活上各種忙碌吧。
我覺得自己很幸運,對自己的各方面都還算滿意,工作上也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另一半也支持著我,家人朋友之間的關係都還可以,也沒有什麼讓我心煩需要惦記著的事,算是非常自由了。
若要說真的不滿,就是還有很多沒達成的目標、沒完成的事情、積欠的壓力在手上,每天都想要把這些東西丟到無人島,然後再把那座島炸沉的感覺,一天比一天清晰,一天比一天沈重。
看著天上的飛鳥無比羨慕,雖然我也明白自己已經相對自由,但是總是不及那些無拘無束的動物,或是已經脫離這個世界基層的遊戲圈而可以自由生活的人們。
「是啊,沒有當過小孩的我,當然會羨慕這樣的任性和自由。」
又來了,明明生活就沒有什麼問題,到底哪來這麼多的細碎聲音在影響我呢。
又再一次地放著,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從哪裡去探究這個聲音,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結果等我回過頭來,我眼前的畫面就足以讓我的心崩壞。
真希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也希望這些記憶都不是真的,到底是誰掌管了我的身體,讓我在我未知的情況下,做了不像我自己的決定,演變成眼前這副場景。
「嘿,是我啊,你一直不想面對、不想承認的我啊。」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直接跟我對話。
「你到底是誰?」已經無力思考的狀況下,還是想分析判斷狀況的我顯得格外可笑。
「我就是你一直壓抑、不願照顧、被你遺棄的你自己啊。」
總覺得自己是得了幻聽的疾病還是什麼,我不明白也搞不清楚,到底是誰、到底是什麼在潛意識中不斷地支配著我,但很明顯的,我做了一個非常不像我自己的決定,我也做了一件不能挽回的事情。我甚至覺得,做這件事情的不是我,而是那個聲音的源頭!
「總之先離開這個男人和這個我不知道的陌生地點。」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,對方從背後抱緊我的體溫是這麼舒服又讓人沈溺,我再度失去了抵抗的能力。
再重複的循環中,我徹底迷失了,一覺醒來,我,到底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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